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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三章 守界人(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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腳下的大地繼續龜裂,火焰從地底噴出,還有防不勝防的火球時不時從天而降。

突然,又一個火球朝司徒雨砸來,她抱起冷艷的屍體準備跳到另一塊大的陸地上。然而,興許是傷心過度,她在站起來時出現一絲眩暈。她的手滑了一下,冷艷掉在了地上,火球與她擦身而過剛好砸中冷艷的屍體。

火球沾身,騰的一下,冷艷的屍體被烈火吞噬。司徒雨楞了一會,拼命拍打冷艷身上的烈火。然而沒用,即便她是萬年難遇的寒冰體也無法將這種火焰撲滅。不一會,冷艷燒成了灰燼,烈焰自己熄滅。

司徒雨徒勞的跌坐在地。沒想到,她不僅救不了師姐,連她的屍骨也保護不了。她無力的捶打著地面,恨不得就這樣隨師姐去了。

火球砸來地面再次開裂,眼看著這裏很快就會塌陷。司徒雨想起師姐臨終前的囑托,她擦幹眼淚,準備去上路。她答應過師姐要好好的活下去,那她一定會做到,這已經是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事了。

從天而降的火球越來越多,大地被砸得支離破碎,能落腳的地方越來越少。不僅如此,隨著烈火的不斷噴出,一種可怕的黑色物質被帶了出來。

這種物質類似氣體,卻會不斷膨脹。初時它只有極小的一絲,然而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就能覆蓋方圓幾裏。這種物質裏蘊含著一種神秘的力量,所到之處萬物俱滅。

隨著這種物質在天地間肆虐,四周的慘叫聲越來越少。

司徒雨終於明白冷艷那句“如果還有以後”。天地間,到處都是這種災難,又哪裏還有什麽以後?

大地支離破碎,四周到處是一片火海。氣溫越來越高,在高溫的作用下身體裏的水分流失嚴重,司徒雨的嘴唇幹裂得有些可怕。之所以還沒有倒下,全憑一對師姐的承諾的執念撐著。

大地繼續碎裂,幾乎再也找不到能落腳的地方。在這些懸浮的碎塊上不斷借力,司徒雨的心裏越來越絕望。

不知過了多久,或許是幾年,又或許只有一瞬。在大地完全破碎後,天空也如鏡片一樣轟然碎裂成無數細小的碎塊。天空碎裂後,光線被黑暗盡數吞噬四周漆黑一片。天地再也看不出原來的模樣,而此時,所有的慘叫聲終於消失。

就在這時,司徒雨再也撐不下去了。“師姐,對不起,我盡力了。只是,沒有以後了……”望了一眼一望無際的黑暗,她準備接受這個現實。

然而,就在她準備閉眼的同時,天外突然照進來一束光。

突然出現的亮光晃得她睜不開眼,好半天才適應。她看到一名女子從光束裏面走了出來,女子擡眸看了她一眼。

只是一眼,司徒雨就心神劇震。女子眉眼如畫,身上有種說不出來的氣質。她輕笑一聲,“不錯!你確實不錯!”

女子的聲音很輕,有一種撫慰人心的力量。她的聲音輕拂司徒雨的心靈,司徒雨頓時覺得所有疲憊和傷痛都盡數消失,有的只有無盡的舒適。

隨著女子出現,所有的混亂都歸於平靜。到處肆虐的火焰消失了,時不時就要來這麽一下的火球也再也沒有出現。那種神秘的物質在看到女子的一剎那如同老鼠見了貓,迅速地退了回去。

災難終於停止,被災難撕裂的大地正以驚人的速度在愈合。片刻後,世界終於恢覆正常。

就在這時,司徒雨的腦中卻突然多出了許多不屬於她的記憶。

這些記憶告訴她,她是百花門的首席弟子,即將繼承掌門之位。面對突然多出來的記憶,司徒雨想要去找那名女子求證,然而卻再也找不到她。

更可怕的是,除了突然多出現的記憶,原本存在腦中的人和事卻在這個世界找不到存在過的依據。不管是千禧宗還是神塔,亦或是群仙大會,在這個世界都不曾出現過。

唯一相通的就是,這個世界也曾發生過一場災難,只是受災的程度不同。沒有神塔,災難自然不可能由神塔帶來。人們對這個世界災難的產生的原因很模糊,甚至始終都是一個謎。

在這個世界生活得越久,關於千禧宗、關於神塔,亦或是關於師姐的記憶就越模糊。到最後,那些記憶都消失了,她只記得自己是百花門的首席弟子即將繼承掌門之位。只是,在她的心底,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,這一切都只是假象。

幾個月後,那名女子再次出現。與她一起出現的還有一個男子和一個小嬰兒。男子就是楚子非,而那個小嬰兒則是鳯逸軒。當看到那名女子時,消失的記憶再次出現。

女子告訴司徒雨,楚子非與她一樣,也是那個世界的幸存者。那個世界已經消失,如今這個世界只是另一個世界的鏡像世界。若想要這個世界完全變成一個真實的世界,就必須找到命定之人。

女子將小嬰兒的鳯逸軒交給楚子非,讓他對外宣稱這是自己流落在外的孩子。而司徒雨要做的就是當鳯逸軒有需要時無條件支持。

此外,他們需要找到命定之人,然後讓命定之人去尋找能開啟神殿的三把鑰匙。只有找到了那三把鑰匙,開啟了神殿,這個世界才能變成真正的世界。

月若語就是那個命定之人。只是,因為天魔之子這件事,司徒雨和楚子非二人一直未能告訴她真相。

真相?月若語抽了抽嘴角,忍不住對鳯巒的惡趣味生出一絲鄙夷。什麽找到三把鑰匙才能開啟神殿?什麽命定之人?這些都不過是安撫他們的借口罷了。月若語又想起曾經那個夢,如果她沒有猜錯,鳯巒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讓她順利覆活並找回曾經的記憶和實力。

螳螂捕蟬黃雀在後,只是不知道影魂教和鳯巒到底誰才是那個黃雀。

司徒雨告訴她,一天前,他們被鳯逸軒利用游夢術帶到一個空間。就是在那個空間,他將玉符交到他們手上,並告訴他們一定要在恰當的時機把玉符交給她。

能找到那塊玉符,並利用游夢術將玉符傳遞出來,說明鳯逸軒不但沒死可能還實力大增。不然,他又怎麽能找到那塊玉符,並傳遞出來?或許只是被困於某個空間,月若語才找不到他。

確認鳯逸軒沒死,月若語終於放心。想到司徒雨和楚子非二人竟然是這個世界最早存在的本體,月若語就不禁懷疑他們是不是就是這個世界的守界人。(之所以說他們兩最早而不是唯一,是因為現在的青竹仙子兩個世界的神魂合二為一也成了本體的存在。)

月若語試探道:“這麽說來,你們倆就是這個世界的守界人!”

守界人?如此新穎的說法,司徒雨和楚子非二人聞所未聞。他們面面相覷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,又異口同聲地問道:“什麽是守界人?”

看到他們這樣的反應,月若語一楞。守界人竟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?

月若語想了想,既然他們都是守界人理應知曉一些常人不能知曉的真相。於是,給他們講起了世界的由來。

“天道亦或無常,夜自恒古來有。月若耀其霜華,不語長夜漫漫。這兩句話描述的是整個世界的狀態。天道輪回晝夜交替,每隔一億年便會進入一次永夜。永夜時,所有的光都失去了作用,整個世界被黑暗統治。漫長的黑夜令無數人心生絕望,但只要生命之神願意以身為把驅散黑夜,那麽黑夜將不再漫長。”

還有句話月若語沒說,生命之神以身為把後便會隨之沈睡。這也是為何,兩千多年前,她會孤立無援,只能以獻祭神魂的方式來結束那場災難。想到母親的沈睡,月若語頓覺一陣無奈。

聽到這個真相,司徒雨和楚子非的心裏更加掀起了驚濤駭浪。也不怪他們沒有見識,畢竟他們連這個小世界都沒有走出去過,又哪裏能知道億年一次的永夜。

月若語繼續道:“有新的世界誕生,就會有舊的世界滅亡。每一次永夜都會誕生無數的小世界,但隨之也有無數小世界的消亡。”

“每一個新生的小世界都不穩定,需要有人守護。這個守護人就是這個世界的守界人。雖說這只是另一個世界的鏡像世界,但畢竟是一個新誕生的世界,自然也少不了守界人。世界誕生時,你們兩是唯一兩個以本尊存在的人,因此,你們倆就是這個世界的守界人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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